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識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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識愁

福來客棧三樓廊臺,趙至誠遠遠望著周邊的樹叢,異常安靜,總覺得事有蹊蹺,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呢.....

突然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略帶倉皇,吳忠形色匆匆,面容嚴肅,似是十萬火急,抱拳道:“將軍,不好了,祈巾帶了火炮!”

趙至誠聞言,臉色突變,罵道:“他媽的,不要命了,今兒個可千萬別落在老子手裏!”

隨即邊疾步走向百裏珠的房間邊吩咐吳忠:“即刻命一層士兵沖出去搶火炮,炸毀在空曠處,二層士兵攔截敵方進攻,護送一層精兵,三層士兵留下保護公主。”

趙至誠萬萬沒想到祈巾瘋狂至此,竟連平民百姓都不願意放過!如今我方處於弱勢,唯有搶奪先機,趁著祈巾觀望之時,順利搶下火炮,打個措手不及才可解當前危機。

到了百裏珠的房間,趙至誠直接推門而入。百裏珠睡覺向來不老實,還喜歡裸睡,往往是睡著睡著就不自覺脫光身上衣物,如今無意識間還把趙至誠的外襟隨著絲被一起夾在了腿間。

所以趙至誠一進門看到的就是不著寸縷,腿間夾著自己外襟的百裏珠,春光外洩,女子姣好柔媚的身形無一絲掩藏,凹凸有致,風姿綽約,還真如小公主自己所誇,女人有的都有,女人沒有的也有。

趙至誠瞬間熱氣下湧,不過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,直接從百裏珠的腿上抽出自己的外襟蓋在了百裏珠身上,隨後輕輕掐著百裏珠的臉蛋,溫柔道:“珠兒快醒醒。”

見這小妮子沒什麽反應,趙至誠於是掐著百裏珠的鼻頭道:“珠兒快醒醒,皇帝找趙至誠算賬來了。”

果不其然,那剛剛還沈睡的小公主猛的就坐了起來,趁著百裏珠還楞神間,趙至誠將百裏珠身上的外襟細細裹緊,一把抱起了百裏珠,低聲道:“珠兒,清醒一下,我們現在有危險……。”

百裏珠雖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,但還是下意識的乖乖抱緊了趙至誠的脖子,將自己的小腦袋藏在了趙至誠的頸間,整個人蜷在趙至誠的懷裏,那樣子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,白日裏那個鬧騰的小公主此刻卻安安靜靜,似是變了一個人。

只是趙至誠還未出門,外面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天空劃過一道亮光,整個房間瞬間塌陷,屋頂的橫木直直砸在了趙至誠的背後,百裏珠哆嗦了一下,更緊的抱住了趙至誠。

趙至誠抱著百裏珠躲在衣櫃旁的角落裏,準備躲過這次的火力再跳出樓外。低頭看著百裏珠,那大眼珠子動來動去,有茫然也有擔憂,唯獨沒有害怕,趙至誠終於放下心來。

房子還在不停的塌陷,木頭發出吱吱的聲音,火花四濺,整個房間被火光照的如白晝般亮堂,地面也在晃動。

趙至誠將百裏珠緊緊護在身前,用額頭輕輕抵著百裏珠的額頭,輕聲道:“珠兒,怕不怕?”

外面爆炸聲,廝殺聲,哭喊聲....呼嘯著一擁而入,地面上的火舌也舔舐著周邊的雜物。

百裏珠還是緊緊抱著趙至誠的脖子,兩人鼻尖親吻著鼻尖,呼吸交融,若是稍一動彈,兩片柔軟就會輕輕貼在一起,百裏珠的氣息無孔不入的斥入趙至誠的鼻間,甜而不膩。趙至誠被這黏黏的氣息灼的頭腦昏脹,呼吸也越來越急促,忍耐間聽到百裏珠低聲道:“阿誠,我不怕的,有你在我永遠都不會怕的。”

趙至誠心下異常動容,想要狠狠貼上去,貼在額間,臉頰,鼻頭......還有那櫻唇,以撫慰自己按耐不住的躁動,但終究還是理智更勝一籌。心下嘆氣,只是極憐愛般用臉頰不停蹭著百裏珠的臉頰,不經意間唇間似是碰到一片柔軟,才稍覺圓滿。

房子已經著火,此處再不宜久留。趙至誠將百裏珠嚴嚴實實的裹在胸膛,俯身快速挪動到廊臺護欄,抱起百裏珠縱身一躍,直直跳了下去。

趙至誠抱著百裏珠從樓上跳下之後,周圍迅速圍起了人墻,士兵們身前頂著盾牌,將趙至誠和百裏珠緊緊護在中心。

百裏珠牢牢環著趙至誠的腰,埋在趙至誠的胸口,一言不發,一步不離。只要是在趙至誠身邊,即使是深處險境,百裏珠也覺得是最安全的。

吳忠上前道:“將軍,總共十枚炮彈,士兵攔截了七枚,方才發射了兩枚,還剩下一枚未發。”

趙至誠厲聲道:“拿弓箭來!前排士兵蹲下,舉盾防禦,後排士兵射箭!”

趙至誠長身玉立,朝著對面遠遠望去,目光銳利如鷹隼,拿過吳忠手裏的弓箭,不帶一絲拖沓的開弓,放箭,直直射向那對方準備點炮的士兵,一發擊中。

王仕看到最後一炮遲遲無法打響,拿起弓箭就朝著趙至誠的方向射來,吳忠失色,大喊道:“將軍,小心!”

趙至誠帶著百裏珠一個回旋躲過射來的箭後,箭頭直接對準王仕,射了出去,天空中劃過一絲尖利的刺響,王仕中箭倒地。隨後便看到對方留下炮彈急速撤退。

吳忠:“將軍,還追不追?”

趙至誠目光森冷,沈聲道:“抓活的。”

吳忠領命帶著其餘士兵追擊。趙至誠吩咐士兵收拾殘餘後,檢查了一下百裏珠身上有無傷口,發現沒有受傷後帶著百裏珠離開了現場。東郊離國宮較遠,趙至誠帶著百裏珠去了陸庫軍帳。

百裏覆今日留在了小北莊,還在睡夢中,迷迷糊糊就被小六子叫了起來,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。只是聽聞小六子說要帶著自己去陸庫軍營,頭腦霎時清醒,馬上穿了衣服就要拉著小六子走。

路上才聽聞晚上的事情,略有心驚,實在是擔憂百裏家的寶貝疙瘩,於是撒下小六子和後面的士兵,一個人單獨驅馬前往了陸庫軍營。

將軍帳裏,百裏珠披著趙至誠外襟一個人走來走去,左看看又看看,這趙至誠的營帳實在是太過於簡陋,完全不像一個大將軍該有的排場。帳內僅有一張羅漢床、黑漆小幾以及掛著弓箭、青霜劍、斧鉞的刀架,除此之外竟再無其他。

那趙至誠的衣物在哪裏呢?自己外面只披了趙至誠的外襟,身上再無其他,方才因為緊張,未覺得不妥,如今感覺自己走路間都在漏風,才知確實不太妥當。

忽的想起,那這外襟豈不是也是趙至誠幫自己穿的?裏面未著小衣,必然早已被趙至誠看光了!

百裏珠臉上驀然升起兩片紅暈,渾身發熱,這可如何是好?要不自己也看看他的身子?他喜不喜歡自己的身子呢.......百裏珠趕緊捂住自己的臉頰,將腦袋輕輕磕在了墻上。不能想,不能想,自己可是要去祈國的,和趙至誠是永遠都.....永遠都不可能的。

百裏珠清亮的眸子漸漸暗淡了下來,是啊,永遠都是不可能的.....剛剛還如小鹿亂撞的心跳,如今只剩一片悵然。

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,一個可能連累父王,甚至連累整個燕莎國的錯誤。不見時會想念,相見時總是歡欣雀躍,耐不住羞澀,忍不住次次動容,雲開見山面,雪化竹伸腰,若這都不是喜歡,那世間情又為何物?

若是自己偷偷藏起來,壓在心底,永遠不見天日,是不是就不會有人怪罪了呢?是不是就不是錯誤?可是......真的忍得住嗎?

趙至誠進帳後,看到捂著臉頭抵著墻的百裏珠,走到百裏珠身後,打趣道:“我這不是還活的好好著呢,沒被皇帝刺殺呢,你怎麽就準備殉情了?”

百裏珠聞言,壓下心中的愁緒,也不做聲,只是回身盯著趙至誠的眉眼細細打量著,最近對著趙至誠發呆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多了。

趙至誠第一次在百裏珠的眸子裏看到如此覆雜的情緒,似是有不舍,有無奈,有仿徨,更多的卻是........止不住的哀戚。

為什麽從來都天真爛漫的小公主會有這樣的心緒,趙至誠急切的想窺探百裏珠的心意,他想知道有關她的一切。

略帶擔憂的輕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百裏珠似是恍惚又似是沈思,被趙至誠打斷才有所清醒般,卻是沒有回答趙至誠,而是喃喃道:“阿誠,如果我日後真的進宮,做了皇帝的妃子,你還……你還會不會常來看我?陪我逗悶,陪我嬉戲,為我作畫?”

趙至誠雙眸微微一沈,垂眼遮住了眼底的黯淡,也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,少頃才微微道:“若是有機會,我自是會的。”

自古以來的規矩,大臣不得入內廷,何況自己常年駐守在邊疆。若是百裏珠真的進宮,哪裏還會有機會再見面?如今也只不過是安慰眼前的小姑娘,也安慰一下........自己。

趙至誠逃避似的轉移註意力道:“今日有沒有受到驚嚇?”

百裏珠神色還是淡淡的,輕輕搖了搖頭。

趙至誠耐心解釋道:“今晚他們要殺的人是我,只不過是拿你做了引子,此人是祈國叛臣的後代,名為祈巾,因我和你走的近,他便利用你來引出我。我目前還不知曉他最後的企圖,你最近還是要多防著點兒。”

百裏珠微微沈思道:“那這麽說,這祈巾已經蓄謀很久了?”

趙至誠點點頭:“可以這麽說,只是不知道他後續還會有什麽動作。方才吳忠已經抓到了此次行動的帶頭人,相信不久後就會知道他的陰謀了。”

百裏珠擔憂的看著趙至誠:“你要註意安全。”隨後卻又自嘲道:“我可是要靠你護送到祈國呢,你要是有什麽事,我也去不了祈國了。”

趙至誠被這話狠狠刺了一下,雙唇緊抿,沈聲道:“你就這麽想去祈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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